踢、打、躲、閃、騰、挪,招招行云流水,式式變幻莫測;槍纓飛轉,幻成朵朵云霞;槍尖抖動,舞出萬朵梨花……中央電視臺雞年春節(jié)聯(lián)歡晚會武術節(jié)目《中國驕傲》的表演扣人心弦,精彩萬分,其中身著黑衣,表演“空手進槍”的正是我校體育學院碩士研究生吳曉龍、史龍龍。上面的套路對打,他們練了13年。
習武:一日不練十日空
史龍龍,來自河北石家莊,10歲習武,訓練刻苦,在市體校一年后,直接從打基礎的小班跳到了大班。2003年,史龍龍在一次比賽中被寧夏武術隊教練慧眼相中,選入寧夏隊。在那里,史龍龍遇到了先他一年入隊的吳曉龍。
寧夏武術隊有武術套路對練的傳統(tǒng)。吳曉龍身高臂長,握槍扎槍動作優(yōu)美;史龍龍利落精悍,招式凌厲。二人被教練一眼看中,搭檔演繹空手奪槍。
空手奪槍是一種帶有表演性攻擊、防守、還擊的武術套路項目。持長槍一方,要從對方的面、頸、腰等身體部位連續(xù)刺出一擊必中、中必傷敵的攻勢來;徒手一方,要在躲閃騰挪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守為攻,奪槍制敵,反敗為勝。
為了熟練掌握長槍性能,吳曉龍每天對著長凳練扎槍,一組千槍,一天萬槍,長凳不知被扎壞多少。史龍龍每天練眼力、練身體協(xié)調,多小的飛蟲迎面飛來,他都能提前感知得到。經過基礎練習,吳曉龍的長槍仿佛延長的手臂,伸縮自如,史龍龍也能在十分之一二秒內對攻擊動作作出判斷和反應。
“二龍兄弟”深知武術“一日不練十日空”,所以規(guī)定訓練之余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加練,休息時一起觀看訓練視頻,相互給對方挑毛病。辛苦訓練的回報,就是二人在賽場上的默契。無需提醒,他們的動作好像經過精密計算,攻防不差毫厘,驚險刺激,令人嘆為觀止。
2005年至2007年, 吳曉龍、史龍龍連續(xù)獲得三屆全國青少年賽冠軍,2009年獲得全運會冠軍,2012年獲得全國大學生運動會冠軍,2015年獲得世錦賽冠軍……二人不僅獲得了職業(yè)生涯的大滿貫,還多次跟隨中國武術代表團出訪表演?!岸埿值堋钡拿栐浇性巾?。
磨藝:寶劍鋒從《磨礪》出
2010年,“二龍兄弟”經過審慎考慮決定到大學深造。這也成了他們習武生涯的轉折點。在省隊,兄弟倆更多專注于招式的練習、技巧的鉆研,生活被大量的訓練和比賽占滿;而在大學特別是在東師,他們系統(tǒng)地了解了武術的起源、流派以及其強大的生命力和包容性。這種深層次的感悟,是二人以前難以學到的。
10余年的習武、學習的經歷,讓“二龍兄弟”著迷武術國粹,可是滿大街充斥的跆拳道、柔道培訓招生廣告卻讓這對世界冠軍有些焦慮?!爸袊湫g仿佛還是‘躲在深山無人識’,高手不少,但民間了解的還是不多?!眳菚札堈f。兄弟二人認為,用一種大眾能夠接受的方法挖掘和展示武術多元文化的內涵,才能讓武術走得更遠。
他們首先從自己練習的武術套路入手。如何讓空手奪槍更有震撼力,更吸引人,兄弟倆對吳曉龍手中的長槍下了琢磨功夫。他們嘗試制作了從木質到鐵質再到不銹鋼的各種槍身,比較了有無槍纓的展示效果,申請過槍頭設計專利,甚至在表演時的發(fā)型、服飾、配樂等細節(jié)上都有苛刻的考量。用史龍龍的話說就是:“不能滿足于利落的招式,還要展示出武術時尚的審美追求?!?/p>
有內涵的東西永遠不落伍。平日里,兄弟倆常在一起討論,京劇能走上時尚T臺,武術為什么不能以一種更現(xiàn)代的方式傳播?2015年,他們在學校和老師的支持下把習武經歷編成作品——《磨礪》,并走上浙江衛(wèi)視《中國夢想秀》的舞臺,希望借助這個平臺實現(xiàn)將武術套路以一種更時尚的方式傳播出去的夢想。
經過《磨礪》,“二龍兄弟”的套路表演既鋒芒凌厲又沉穩(wěn)大氣,而他們對于武術的執(zhí)著與刻苦不僅得到《中國夢想秀》夢想助力團的支持,也讓更多人武術圈里圈外的人了解了這對搭檔。
求學:練武之繁,終歸于簡
在東師求學,“二龍兄弟”不僅進一步研習武藝,也在領悟武學的規(guī)律和本真,沉淀他們對武術、對責任、對人生的感悟和理解。
體育學院“身心兼修,魂魄并鑄”的院訓和尚禮啟智的學風教風讓“二龍兄弟”的習武技藝和境界又提升了一個層次。仿佛龍歸大海、虎入深山,他們在東師如饑似渴地了解有關武術的一切知識,向老師學習所有與體育和運動學相關的技能,流連于各種傳統(tǒng)文化課堂與講座……
入學以來,兄弟二人不再一味地追求比賽名次,而是更多地通過自己的所學所悟,用情感來演繹對武術的理解。他們反思自己的習武經歷,練習基本功的痛苦,中間一次次失敗的打擊,配合默契的精湛表演……由此得出武術“在疼痛中塑造人”的認識。
也是經過這兩年的沉淀,“二龍兄弟”已經超越了爭強好勝的少年心態(tài),更加明白了習武不是為了恃強凌弱,武德的核心是“仁、義、禮、智、信”。搭檔配合、同行競技、同學交友,都要懂得謙虛和禮讓。與老師相處、向前輩問學,都要尊師重道。在體育學院,“練武的學生最懂禮貌”,武德,看不見也摸不著,卻深深刻在兄弟倆心上,體現(xiàn)在他們的一言一行中。
2014年、2015年兄弟二人多次承擔省武術比賽裁判任務,獲得了與眾多武術前輩交流學習的機會,這樣難得的際遇讓他們在武學體會上更上層樓。2016年初,兄弟二人還參加了在人民大會堂舉行的中共中央國務院春節(jié)團拜會,與眾多優(yōu)秀藝術家同臺表演,感受到與以往不同的榮譽與激動。2017年伊始,他們便用自己的武術表演給全國人民拜了個大年。
楊柳岸,靜湖畔,朗朗書聲處,正是“二龍”兄弟內心最為沉靜的所在。穿過繁華,他們依然懷揣著那個樸素的夢想——服務基礎教育,傳承武術精神。就像《葉問3》中甄子丹放棄與拳王泰森的對決,舊日的榮光勿需再現(xiàn),往昔的成功也不必追索,練武之繁,終歸于簡。